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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3月21日星期三

如果可以选择,谁不想要一个happy ending。

即使身边围绕着再多人,也填补不了内心的空虚。

他的心彷佛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,一直延伸、一直吞噬所有。

黑暗、无尽的黑暗。

这并非一开始就存在的,曾经他也像其他人一样,憧憬着、梦想着,朝着眼前的光,一步一步,接近着,想要把这光芒抓在手上。

没有人知道这光是什么时候消失,包括他自己。当他回过神来,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,占领了他的心、吞食着他的意志。他活在未知的恐惧中,绝望地痛苦着。

他呐喊,挣扎,却只是一次次地撞到冰冷的墙上。直到他发现他的声音无法传达给任何人,直到他知道原来都是徒劳。

没有依赖,没有信仰,只有自己。

他再也没办法发出声音,耗尽力气,只剩下疲惫。

没有退路,也没有前进的方向。

他只能装着、演着、忍受着、欺骗着,渐渐地,遗忘了绝望,连痛苦都被麻痹。

终于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假象,只要不触碰,没人知道这只是一个假象。这个假象很完美,冷漠、无情、理智,连他自己都相信这个假象就是自己。

于是他躲在这个假象之下,努力地躲避别人触碰,拒绝别人的温柔。

只有这样,他才能让自己相信,他还能活得久一些。即使那只是假象,却是他唯一的信仰。

他已经够累了,伤得够多了,一旦这个假象被揭开,仅仅一点,都足以让他支离破碎吧。

我不知道谁会看到这篇文章,我仅希望,如果你看到了,请不要揭开他的假象。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,他的心已经支撑不住,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伤害,尽管你会觉得那是温柔。

温柔对她而言是最深的伤害,你的以为,会破坏它最后的堡垒,逼迫他走向破灭。

毕竟他已经没有选择,他的结局,只有孤独,而这是他最好的结局。

2017年7月29日星期六

又是雨的季節,而我,恨著雨。

這雨下了很久很久,一整個晚上,從我醒著,到入我夢中。那個夢里,你在雨中,全身濕透,脆弱又孤獨。

直到清晨,我醒了過來。外面依舊下著雨,一點一滴打在屋瓦上,一點一滴打到心里,隱隱刺痛。我已經習慣了,這幾年每當下雨,我都習慣這樣的心痛了,這不影響我的生活。

一番洗漱,我出門了。雨很冷,落在身上,都是鉆心的冷。打著傘,我走了很遠,雨水模糊了視線,行走在這樣的大雨里,我看起來跟瘋子沒什么兩樣。但是,我想著夢里你的身影,試圖尋找你,仿佛你就藏身在這雨中的一角一般。

即使我清楚地知道,你早就不在了。

走了很久,我到了你沉眠的地方。你并沒有藏起來,你只是一直躺在這里。這幾年,躺在這冰冷的土下,無喜無悲,卻留下我一個人被痛苦折磨。

雨帶走了你,而你留下了我。如果你還能聽到我的聲音,我只想問你,為什么要留下我一個人。我們一起勾勒的未來,我一個人怎么走下去。

我靜靜地站在你墓前,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站了多久。直到雨越來越大,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,寒冷侵入我身體為止。我走了,又一年的來了又走了。和過去幾年一樣的雨,一樣在雨中看你,一樣在雨中離去。

我回家了,雨卻停下了,如同嘲笑我一般。

曾經我很喜歡雨。雨的清涼、雨的聲音,仿佛把世界都洗滌了一般。而我喜歡的雨,卻帶走了你。那致命的一幕,還有寒冷的雨水,一直刻在我的記憶里,鮮明得像是我依舊活在那個時候,看著你死去。

最后,雨停了,而你跟著雨一起走了。

2017年5月17日星期三

遊戲——登場的玩家(3)

“遊戲”——賢主

 他混入了人群裡閒逛,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。這也多虧了他的階級,他才能如此自然地在那個【主教】的眼皮底下四處遊蕩。雖然【皇后】階級沒有隱蔽能力,但肉體會混淆原本的氣息,像這樣直接走入人群裡的話,氣息就被混淆得更嚴重了。不過這些小手段只能矇騙過那些範圍性的偵察術法,面對面的話是暴露無遺。

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,他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要躲過那位【主教】覆天蓋地的偵察術法自由行動。他目前能掌握的情報太少,在身邊無人可用的情況下,他唯有親身出來探尋情報。

其實他從被捲入這場“遊戲”開始,直到現在能掌握理解的情報實在有限。畢竟如今發生的一切早已超乎他的想像,縱然是被稱為“賢主”的他也只有見機行事。這種被動的情況,已經有多少年沒發生過了。

艾爾弗雷多·柯理,希時霍特君主,以出色的謀策以及善於用人,並且是那個年代少有的明君而被當世譽為“賢主”。希時霍特國土非常廣闊,只憑王室之力無法完全管治全國,於是柯理王室把國土分為五個管轄區,除了位於全國中心,最為富裕廣闊的利利索區是柯理王室直接管轄以外,剩餘的四區皆交由各區的領主管治,唯各區領主必須按時把稅收上交於柯理王室。在初期,希時霍特的確獲得了完善的管治,然而隨著時間過去,戰事頻發,柯理王室為了應付戰爭導致勢力衰弱,權力亦逐漸被各區領主架空。柯理王室在艾爾弗雷多君主即位前勢力和權力早已不復當年。

在艾爾弗雷多君主即位後,王室勢力迅速地重整。除了艾爾弗雷多君主使用謀略逼得各區領主不得不屈服以外,更為重要的是艾爾弗雷多君主用人只憑才能與人品,不管階級身份。當時艾爾弗雷多君主廢除了多名閑職高官,替換上的都是新人。而核心官職更是重新換血,幾乎不見舊人。此舉除了把過去各區領主的勢力削弱之外,也讓艾爾弗雷多君主的各項改革計劃更加順利進行。

雖然當世和後世對艾爾弗雷多君主多為讚賞,但艾爾弗雷多君主在歷史的記載中曾有兩件備受爭議之事。 第一件是繼位爭議。艾爾弗雷多君主的血統不純,是其父君與平民女性所生,當在君主繼承順位的最末。然而艾爾弗雷多君主繼承的君主之位並非承自其父君,而是其兄。當艾爾弗雷多君主的兄長即位時,艾爾弗雷多君主是副君。後來,艾爾弗雷多君主的兄長忽然病逝,在無後的情況下,艾爾弗雷多君主便是第一順位繼承人。從艾爾弗雷多君主出色的計策才能來看,這件事讓多方產生臆測,其兄之死是否與艾爾弗雷多君主有關。雖然這事一直備受爭議,但在艾爾弗雷多君主的功績和名望面前卻顯得無力。

不過這個爭議卻導致了第二件爭議的發生。艾爾弗雷多君主並非壽終正寢,而是被毒殺,兇手正是前任君後,其兄之妻。前任君主駕崩後,其妻依舊身居宮中,且傳言艾爾弗雷多君主對他的這位皇嫂照顧有加。兩人之間傳出過各種曖昧傳言,加上艾爾弗雷多君主即位期間沒有立過君後,這傳言便顯得有跡可尋。前任君後在毒殺了艾爾弗雷多君主後便自盡而亡,什麼也沒留下,這起毒殺的真相亦永遠地隨著逝者而消失。不過世人猜測這位君後毒殺艾爾弗雷多君主是為了替前任君主復仇,正與艾爾弗雷多君主弒兄奪位的爭議前後呼應。

在他口吐血沫之時,她站在他身邊,手上握著一把匕首。他平靜地看著她,彷彿預料到她的這番行為一樣。而她痛苦地閉上雙眼,握著匕首的手不住顫抖。他想開口,但只吐出變成黑色的鮮血。他艱難地伸出手,想要觸碰她,她卻比他先一步倒下。她的手還是緊握著匕首,匕首的鋒芒已經深深地埋進她胸口。

“我會折磨你。”這是她說過的話。如今這句話猶如在耳,她連死都要折磨他。她確實成功了,直至死,她都不願再看他一眼,不願被他觸碰,甚至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先他而去。

他閉上眼。再睜開眼時,四周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皇宮,而是白茫茫的一片。放眼望去,沒有盡頭的白。眼前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,在他的腦內,用自己的聲音對他說他被選中參與“遊戲”,還有“遊戲”相關的知識。

“你說的“遊戲”,是什麽?”在那個似夢非夢的地方,聽過了那個“人”對他說他被選中參加這場“遊戲”之後,他向那個“人”問道。

“對你來說不重要。”那個“人”說。

得到這樣的回答後他便閉上了嘴,然後忽然恍惚了一下。再回過神,他已經身處於與他的世界完全相異的地方。

他有很好的適應力,很快地進入了狀況。他四處遊蕩,收集情報的同時也在腦海裡構建一系列的計劃。這是他所擅長的,不管身在何處,甚至在不一樣的時空,運算籌謀從來不是問題。在他眼前的這位【士兵】,便是他計劃的一部分。

隱身於黑暗中,那些偵察不到的死角,靜靜地觀察這場【士兵】之間的戰鬥。

雖然【士兵】是整個“遊戲”最弱的階級,但只要好好運用還是能發揮【士兵】的價值。他深信這一點,所以幾天以來他一直在觀察着誰才是他最需要的人。

“身手真不錯。”他微笑著,對這位【士兵】說。

2017年5月10日星期三

遊戲——登場的玩家(2)

“遊戲”——士兵

 他只是一方小將,連名字都記不進史冊裡的小將。而他也不追求自己能成什麼大就大業,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這場仗結束了,他便可以回家鄉和他的未婚妻完婚,過上平凡又普通的幸福日子。

可惜他沒有等到這樣的結局。國家某個貴族謀反,並聯合了幾個有兵權的貴族一起向王城進攻。戰事一觸即發,於是國家在全國內徵兵,所有年輕健全的男性必須參軍,他也是其中之一。如果是外敵入侵,作為平民的他還可以說是為了保護國家而戰。但像這樣的內亂他只覺得無奈,兵刃相向的敵人和他們一樣生活在這個國家中,甚至有可能是親人。

儘管內心有多無奈,他也只能認命地在軍營裡訓練,由於他的天分不錯,上了幾次戰場立了幾次功之後當上了將軍。不過他心裡知道,他能當上將軍的原因並非如此。戰事混亂,已經有好幾位將軍死在沙場上,後繼無人,所以像他這樣的平民才有機會坐上將軍之位。別人羨慕他妒忌他,但他卻並非真心想要這個位子。在將軍這個位子上,唯有一件事讓他感到高興,那就是叛軍已經節節敗退,不出一年國家便可以一網打盡,而他們這些軍人終於可以回到家鄉。

然而天意弄人,就在這個戰事告捷的時刻,他的軍營被襲。叛軍入侵了軍營,而他的國家卻沒有派出任何援軍,理由就是國家必須要養精蓄力,像他這樣幾乎是由民兵組成的軍營不可能獲得國家精軍的援助。其他普通的軍營面對這樣明顯是精兵的叛軍也是無能為力,於是他就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,和整個軍營一起被叛軍殲滅。

直到最後,他都沒再回到家鄉,見不到家人,見不到他心愛的未婚妻。

或許是帶著這樣強烈的心願,“遊戲”選中了他。如今他面前有兩個和他一樣的【士兵】,和他一樣名不經傳。在這個“遊戲”裡,他們就是最微小的一群。不若那些上位的階級,他們必須互相廝殺,以獲得更高階的能力。

他緊握著手中的長矛招架對方的攻擊。幾招過去,他抓住對方露出的破綻,長矛一突一刺,準確地貫穿了對方的心臟。另一個見他僅一擊就擊殺了一人,果斷地便想要隱身逃走。他迅速把長矛拔出,接著往那人的方向扔去。隱身被打斷,那人回頭,手中的劍一揮,劍氣向他撲面而來。他躲過劍氣,然後衝到那人身前,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一把匕首,直接向著脖子用力插進去,後又拔出來。

鮮血隨著拔出來的動作一起噴出,濺到他身上。他隨意地抹了抹,彎下身撿起地上的長矛。

“身手真不錯。”忽地傳來的聲音,讓他警戒地把長矛橫在身前。

“除了你之外,其他【士兵】都還沒殺過任何人,所以能提升階級能力的就只有你而已。但是我建議你把其他【士兵】也殺了,“遊戲”太多人的話很麻煩。”他看不到眼前的人,只聽到聲音從暗處傳來。

“你是誰?” 他問。

“這問題我不好回答,這裡監視太多了。”那個聲音說。

他完全沒察覺到有監視。這個人這麼說,如果不是在騙他的話,就是能力在他之上。但無論哪樣,他可以肯定這人不是容易對付的人。

“你想怎樣?”他望了望四周,依舊沒察覺到有監視,但也沒有放鬆警惕。

“換個地方。”那個聲音回答。

游戲——登場的玩家(1)

“游戲” ——女帝

她站在大厦的顶端,凝视这片被人工之光映得刺眼的城市。冷得刺骨的强风把她的金发吹散开来,但她却纹丝不动,甚至连寒冷的感觉也没有。

当然对她来说,即使现在就有敌方的人袭击过来,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。

这个世界、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她,但身为统治者的光辉就是刻印在她的灵魂上的,让她在穿越了几百年以后依舊高貴閃耀。

然而她在這里待了這么久,故意散發自己強烈的氣息,居然都沒有人敢正面挑戰她么。她不屑地看著底下漸漸熄燈的一棟棟大樓建筑,冷哼了一聲。那些老鼠們就在這里面,東躲西藏地策劃著陰謀吧。

天空已經露出了光芒,又過去了一個無戰的夜晚。

“王,可以回來了。” 她腦中響起侍從的聲音。她輕輕地閉上眼睛,點了一下頭,然后就憑空消失。

一踏入臨時的基點,她的侍從便迅速上前接過她取下的外套,接著又很快地在她坐下的瞬間奉上茶。

現在的她們其實不需進食,但以前留下來的習慣卻不是一天兩天能改過來的。她喝了一口茶,抬頭看向眼前的侍從,整齊盤起的褐髮,明亮堅定的黑眸恭敬地垂著,與過去服侍她的時候一模一樣。唯一不同的是,她身上穿的不是以前厚重的侍女服,而是現代常見的襯衫長裙。

明明不久前,她還親眼看著她被刺客撕碎。看著現在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她,她一時有種復雜的心情。

“王,有什么事嗎?”見她直盯著她又不說話,身為侍從的她只好先開口。

“……過去兩天了,還沒有抓到其他人的動向嗎?”即使被發現在發呆,她依舊淡定地回應。

“是屬下不力,至今為止除了隨處亂竄的【士兵】,以及昨日突然出現又消失的【騎士】之外,其余人根本無法偵測。” 她回答。

“【騎士】是什么人?”她思索了一下,問。

“不能確認,但很有可能是來自東方國的天龍騎士雲愷。”那人只露了一下臉又瞬間消失,她只能捕捉些微的氣息推測。

“嗯……目前為止,每個階級都有多少人?” 她點了點頭,又問。

她幾不可察地輕輕嘆了口氣。她的王記性極差,不放在心上的事情根本記不住,像這問題她早已問過好幾次了,卻還是沒記住。

“【國王】有兩人,【皇后】兩人,【教主】兩人,【城堡】兩人,【騎士】三人,【士兵】五人。卷進來的人目前共計十六人,而且不排除有增加的可能性。”雖然無奈,但她還是乖乖地回答。

被譽為“浴血的女帝”的她,戴蒙洛帝國的女帝亞利珊卓拉·曼朵拉,階級是【國王】。她的侍從菲爾·阿曼階級則是【主教】。擁有兩個上位階級的組合能力非常高,但相對的限制更大。特別是不管是【國王】或【主教】都是被動型的,只能放出誘導敵人主動攻擊。

“明明【皇后】沒有隱蔽能力,卻完全無法偵查到嗎,而隱蔽力最高的【騎士】卻暴露了?”她在思索著。

“我想也許是故意的,只是不清楚對方的意圖。”侍從菲爾回答。

“也有可能是認識到自己的弱小,想要和我聯手呢。”她不屑地輕笑。“不管怎么樣,今天晚上必須要有收獲。”她可不想一直在大樓上吹風而且還毫無收獲。

“是的,王,屬下會辦。” 菲爾低頭,恭順地回到。

她直接倒在沙發上躺下,剛閉上眼睛片刻,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開口。

“菲爾,我們還有多少時間?”

“……回王,我們只過去了兩天,還有二十八天。”菲爾仿佛沒料到她會這么問而愣了一下才回答。

王的記憶力真讓人擔憂啊……

她知道菲爾愣住的那一下想了什么,她的記憶力才沒那么差。她只是需要一個人提醒她,時間有限,而她不能一直坐等下去。

“游戲”進行的時間只有三十天。三十天以后如果沒有勝利者,所有“玩家”都需要接受“恐懼”的懲罰。沒有人知道“恐懼”是什么,這是那個“人”說的,讓人只聽名字就感覺不舒服了。不過不舒服的原因,她想還包括了那個“人”。

當她卷進這里之前,曾經在一個夢一般的地方見到那個“人”。她看不清那個“人”的臉,“他”說的話都是直接在她的腦海里響起的自己的聲音,有種自己的大腦不受控制地對自己下命令的厭惡感。當時那個“人”說她被選上參加這個“游戲”,然后直接把所有關于“游戲”和這個世界的知識全都輸入進她的腦里,強制性地要她接受。

身為王,特別是親身上戰場戰斗,對自己充滿了自信的王,這種處處被壓迫的情況讓她憤怒不已。她試圖攻擊那個“人”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。

結果,她就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來到這世界。第一批“玩家”有七天的時間適應和熟悉環境,因此比起后來的“玩家”,第一批“玩家”會更有利;不過后來“玩家”的對手也相對較少,畢竟在前期的對戰中已經淘汰過“玩家”,加上后來的“玩家”階級一般都比較高,勝負依舊難以預測。

由此可見,“游戲”的規則一直都在平衡每個“玩家”之間的勝率,仿佛就是什么人在背后設計,讓他們這些被選中的人互相廝殺,而那些背后的人則在欣賞他們的廝殺。

“我非常看好你,為了確保你的勝利,我還找了人來助你。所以適應期間,你必須找到那個人,當然對方也會主動跟你接觸的……沒辦法,“游戲”的規矩太嚴格,我操控不了太多因素。”這是那個“人”說的話,而那個幫助她的人就是菲爾。她不擅長偵察一類的事情,等了三天后,反倒是菲爾先找到她。

她并不是脆弱的人,不如說這世界根本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對她構成威脅。但在陌生的環境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到底是比較安心的,而且這個人還是菲爾。

以時間上來說,菲爾的死早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,不過對她而言卻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,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。她看著菲爾為她當下那致命的一擊,然后身體被劈成幾片。四肢、頭顱、身體,都被分割得徹底。菲爾是她的心腹,從她還沒登基前就一直支持者她,對她的死,除了悲傷以外,她更多的是憤怒。她捉住了刺客,凌虐、拷問了一番,隨后把他的尸體肢解,仿佛重現菲爾德死狀一樣,送回了敵國統治者的面前。

以此為契機,兩國開始了交戰。戰爭持續了一年,她一直在前線戰斗,完全不知道王城內的那些內政官已經向對方達成了協議:只要他們投降,成為附屬國并配合統治,對方便會保障他們的安全和地位財產。她因此等不到增援,只能率領著自己的五千王軍,對抗對方的幾萬大軍。被完全孤立、被背叛的她,只靠五千王軍,硬是把對方的幾萬大軍擊潰。雖然代價是她和那五千王軍再也回不來,但卻讓敵國損失了幾萬軍人,親身體會了“浴血的女帝”的可怕。

而她是滿懷著恨而死的。她知道只要再多一點時間能等到增援,她就能擊退對方,歷史就會不一樣。然而那些躲在她身后的人比敵人先一步致死了她,導致了這樣的結果。

她知道那些人從來都不承認她這個女帝,但她從未想到,他們會以這種方式把她拉下來,不惜賠上自己的國家。

歷史上,亞利珊卓拉女帝的一生并不順遂。她好戰,擁有強大的力量,可以十六歲就上戰場立下功績。可是在那個年代的女性地位不高,低等的女性只能當奴隸或妾侍,高等的女性只能當聯姻的工具。所以身為公主的亞利珊卓拉在十六歲的第一場戰役中,是女扮男裝,以一人之力,擊退敵國斥候,讓敵國產生了忌諱而國家避免了一場戰爭。只是這場戰役非但沒有讓她獲得嘉賞,反而讓其他人彈駁、斥責。最后以功補過,她并沒有被懲罰,但當然也沒有任何嘉賞。不過她卻從此混進了皇家軍隊,在當時的大將軍掩護下上了戰場。那個時候邊境戰況非常混亂,她也隨著軍隊入了邊境。

她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磨練自己,也讓她認識到了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。其實身為公主,她能學習到的東西非常有限。除了馬術之外,劍術、弓箭、戰略等這類的訓練她只能接觸到入門而已,剩下的全都是她自己鍛煉和領略。帝國大將軍知道她的才能,也不忍心看著這樣的才能被埋沒在城堡里,所以才替她掩護。

十七歲那年,亞利珊卓拉女帝,當時的亞利珊卓拉公主,才真正把自己令人害怕的才能展露在眾人面前。那一年,敵國從南部森林入侵,只差一步就攻入王城,而亞利珊卓拉公主率領一千精騎連夜趕回王城,一刀砍下違抗命令她的王軍將領并奪過指揮權,直接抵御了敵國的進攻。隨后趕到的大將軍的軍隊斷了敵國運軍糧的路線,逼得敵國不得不撤退才保住了王城。這一役讓公主在平民間的名望大升,甚至獲得了一些政官與將領的支持。那一場戰役結束后不久,亞利珊卓拉公主當眾處決了因徇私而導致南部軍防不足的官員,合計十余人。此舉讓她的兄長,戴蒙洛王儲大感不滿并指責她殘酷嗜血,而她便親手殺死了自己兄長。隔年,亞利珊卓拉公主逼迫戴蒙洛王退位,從此當上戴蒙洛帝國史上唯一一位女帝,創下許多歷史性的戰役,直到十年后亞利珊卓拉女帝戰死為止。由于生性好戰且殘暴,手下亡魂不計其數,也因此被世人稱為“浴血的女帝”。

殘暴、野心大、好戰、嗜血……這些就是歷史對她的評價。

其實她并不在乎這些,甚至不在乎這場“游戲”會不會獲得勝利。她只是厭惡失敗的感覺,厭惡自己無能為力的挫敗感。

像是菲爾、還有與她一同參與那場戰役的王軍,都是因她而死,而她卻連補償都做不到。

“菲爾,你想要贏下這場“遊戲”嗎?”她問。

“王的勝利既是屬下的勝利。只要王說要贏,屬下即使粉身碎骨,也會助王得到勝利。”菲爾的語氣一貫平淡,彷彿理所當然般回答。

她勾起一抹笑容。沒錯,這就是她的下屬,她的力量。如同他們為她一樣,她也為他們粉身碎骨,為他們獲得勝利。

“為了你們的勝利,我絕對會贏下來的。”她說,然後便安心地睡了下去。

2016年12月30日星期五

游戲——規則

這是一場“游戲”,每個“玩家”都有不同的階級。階級的排序與西洋棋類似,但這“游戲”卻和西洋棋完全不同。階級的存在,除了表示他們的能力強弱以外,就是限制。

階級分為上位和下位,作為上位的是【國王】 、【皇后】和【教主】;而下位是【城堡】、【騎士】和【士兵】。當能力越強,限制便越大。

【國王】在能力中代表最強,限制是不能主動攻擊。

【皇后】能力僅次于【國王】,但自由度最高,可以任意行動,是最為危險的存在,唯一的限制是肉體之身,即無法隱身和消去氣息,需要進食補充體力,受傷后恢復能力也不及其他階級。

【主教】能力主要是輔佐,限制是無法獨自一人除去對手。

【城堡】能力與【騎士】相若,卻能獲得“狂亂”提高自身能力,限制是獲得“狂亂”之后無法自由操控能力,直到殺死對方或是體力耗盡為止。

【騎士】能力與【城堡】相若,限制是不能騎乘交通工具,但隱蔽力和體力卻是所有階級中最高。

【士兵】能力最弱,沒有限制,只要【士兵】殺死了任何階級內的人,便可以獲得除【國王】與【皇后】以外的其中一階級的能力與限制。

需要注意的是,階級的分配純粹是根據能力,與前生的身份地位沒有關系。也就是說即使階級是【騎士】,但生前卻有可能是刺客或弓兵。要是整個“游戲”只剩下兩個“玩家”,限制便會自行解除。

由于【國王】是最強的,自然便容易成為其他人的目標。但要對付【國王】,其他階級的人必須聯手才有可能勝利,最適合聯手的人選便是【皇后】。不過【皇后】因為肉體非常脆弱,所以對他人的戒心更重,聯手的意愿不高。【皇后】唯一可能選擇的聯手對象便是無法獨自動手的【主教】,但在這種情況下,一旦【皇后】成功除去【國王】,【主教】必定是【皇后】的下一個目標,而【主教】卻因限制而不能反抗。也因此比起上位,【主教】更傾向與和下位聯手。只是下位的能力不足,要對抗上位就必須非常團結。【主教】、【城堡】和【騎士】,這樣組合雖然不強,卻是勝算最高的。

【士兵】在“游戲”里數量最多,但基本都被其他階級忽略,除非【士兵】獲得了更高階的能力。因此在“游戲”一開始,其余的階級都還在互相試探。只有【士兵】之間才是真正的廝殺。

另外一點,“游戲”進行時間只有三十天。在這三十天之內,會有“玩家”被淘汰,也有可能會加入新“玩家”。但只有第一批進入“游戲”的“玩家”有額外的七天適應“戰場”,像是熟悉地形溫度等等。所有“玩家”在“游戲”期間必須互相戰斗、淘汰對手,一直留到最后的“玩家”便是勝者。當然,既然是“游戲”,有“獎勵”也是理所當然。勝利的“玩家”可以獲得重生的機會,或是改變已經發生的歷史。對大部分的“玩家”而言,這才是最終的目的。

反之,如果三十天內沒有決出勝者,那么“游戲” 內的所有“玩家”都必須接受懲罰。關于懲罰的部分并沒有太多的情報,只知道懲罰的名字是“恐懼”。

此外,為了讓“玩家”可以在短時間內適應環境,每一個“玩家”都會事先獲得整個世界的所有情報,譬如歷史、發展程度、習俗等。這些情報會直接輸入“玩家”的腦里,除了一些必要的情報以外,其他的資料會像圖書館般,只有在“玩家”主動想知道的時候才會浮現出來,以避免“玩家”因大量的情報而產生混亂。

最后,雖然“游戲”已經有完善的規則,但更根本性的問題卻仍舊是一片謎團。關于“游戲”是從何開始、如何開始,沒有任何人,甚至連“玩家”本身也不知道。而“游戲”這個名字,也僅是在“玩家”間流傳而已。

2016年12月21日星期三

隕落

白色的輕紗隨著她的舞步飄揚著,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波浪。她一時低頭俯身,一時一躍而起,接著又漂亮地旋轉。四周是寂靜的,沒有配樂,沒有伴舞,甚至沒有觀眾。她就這樣安靜地,獨自在月下起舞。在月光下,白紗透著光,在她身邊閃爍著,彷彿天上的星辰都落在她身旁。

如此美景,在她突厄地停下動作時,瞬間消失無踪。她直接跪坐在地上,急促地喘著氣,全身幾不可察地輕顫。她知道她的身體已經不如從前。曾經的她,即使跳一整夜的舞也游刃有餘。

她忍不住想起了過去奢華的生活,然後又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。

因舞而生,因舞而亡。被稱為絕代舞姬的她,如今只是在等待滅亡。

抬起頭,原本藏在陰影下的臉顯露出來。和她令人驚艷的舞蹈不同,那並不是一張美艷的面容,而是非常平凡,讓人幾乎留不下印象的臉。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,所以她在跳舞時總是戴著面紗。

因此,她成功了引起了人們的注意。人類天生就愛妄想,尤其對神秘的事物。戴著面紗跳舞的她,不管是在坊間或是貴族間,都被傳唱成有著傾城之貌的舞姬,還有不少真假難辨的畫像在流傳。有不少貴族甚至皇族的人開始在大肆追求她,讓她著實地過上了奢華、被追捧的日子,也讓她再也摘不下這面具。

而她在成名之後,只在一個人面前展露過素顏,用毫無修飾的面容,在月光下,只為他而舞。他曾經用最真誠的心待她、寵她,即使她長得如此平凡,即使她只會跳舞。所以她被深深地感動,自願走進他那華麗的牢籠,甘願做他沒有名分、卑微的舞姬。

她非常受寵,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。他帶她出席各種貴族的宴會,有時是安排她在宴會上表演,而有時卻是即興地讓她直接跳舞。她最傳奇的一件事蹟,便是在當他的舞姬時,一個接待外史的宴會上,跳了一整夜的舞,而且是獨舞。這個記錄至今都無人打破,絕代舞姬之名也由此而來。

作為她的主人的他也因此帶她出席了更多宴會,她幾乎是沒有停歇地,每個晚上都要跳舞。但對當時的她來說卻依舊感覺非常幸福,為他跳的每一支舞,她都非常幸福。然而現在,她才發現他只是把她當作道具,一個能讓他炫耀、彰顯身份的道具而已。也許他非常迷戀她的舞蹈,所以才能接受她除了舞技以外的所有平凡;也許他是真心愛她,卻不是愛她自身,而是她的舞。

所以當她的身體衰退之後,他才能毫不留戀地把她拋棄。由於過度疲勞,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激烈的運動,換言之,她已經無法跳舞,他也沒有繼續留著她的理由。她沒有了價值,這世界哪裡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。

身體停止了顫抖,她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。她站起來,踮起腳尖,又開始旋轉起來,身上的白紗劃出了漂亮的弧度。其實仔細看,她的白紗已經染上點點灰褐色,但這卻不影響她舞蹈的美感。不久以後,白紗又染上了零星的殷紅色,像是紅色的花瓣落在上面。

她輕輕躍起,雙手順勢帶起白紗,讓它在身後飛舞。滯留在空中的白紗與她的跳躍,讓她看起來彷彿長了翅膀,正向著月亮飛翔。一點點的殷紅,如展翅的風刮落的花瓣,在輕輕地飄蕩。